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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日随笔-给莫言先生的回信


见字如面,展信佳。
“一个人可以被生活打败,但不能被生活打倒”。我很喜欢这句话。
拜读您的大风已经是很早之前的事了。在紧张的两个半小时的考试时间里,我曾经迅速而囫囵吞枣的阅读了您的《大风》,但依旧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。这个颇有老人与海色彩的故事有一个直击我心房的问题
“我们是赢是输?”
老人与海的老人赢了吗?努力在”飞速旋转着的黑色的圆柱“面前守护稻草的爷爷赢了吗?被鲨鱼吃掉鱼肉和被大风吹走稻草似乎是早可预见的结局,但老人和爷爷都选择了一样的道路
“不被大风吹倒。”
一个人生来并不是要给打败的,你尽可以把他消灭掉,可就是打不败他。老人与海的这段经典语句做了我很久时间的签名。初步接触世界利己主义和结果主义的我,曾经天真的以为鱼可以之后再捕,草也可以之后再拉,并为此洋洋得意,以为自己可以躲过毫无意义的苦难。
但当大风向我吹来,第一次感到手足无措的我,像是年幼的您。只是这次困难面前,没有爷爷可以帮助我,我在黑色的大风中紧紧握住车把,但大风的时间太长了,他将我卷的很远,我开始找不到归途。
戏剧一般,我陷入了与自我的斗争。两年的休学生涯让我意识到我是多么的脆弱不堪,像一叶轻舟,只是一丝丝风浪就打翻了我。在我患病最初休学的初期,我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眼里的光芒,那些希望会让我感到脊背发冷,内心不适。我无法接受这个事实,以至于事实这场大风将我越卷越远。编织的一个个谎言努力欺骗着自己,但是当大风过去,我看向我自己的农场,我才发现我无法回避这个事实。
“风吹过了。”
去年的这个时候,我还躺在医院里,做着最后一段的物理治疗。当时整天望着白色的天花板,感觉天空是如此之近,我像是一根羽毛,飘在初春的花朵和白云间。我向来是讨厌鸡汤的,在我眼里,鸡汤是随时可以举出反例的思辨素材,但是在您的这封信里,我感受到无与伦比的力量,正如您所说的。
“越是艰难的时刻,就越是文学作品发挥作用的时刻。”
于是恍然,365天的生命的流逝,换来的不仅仅只有我生命的失败,而是在这场大风后,我也和那位老人一样,死死的抓住了象征希望的车把。虽然大风刮走了我生命中每一个值得骄傲的稻草,但我的脊背依旧弓成了弓,我没有倒下去。每当我迷茫的时候,我都会清醒的看到自己依旧活着,看到自己仍然是那个怀着梦想的少年。
“希望,往往是在失望,甚至是在绝望中才能出现的。”恰逢今天是马克思诞辰,想到他高中时期写下的座右铭,也是我自己的座右铭,不禁感慨万千。在五四这个青年人觉醒的日子里,向上走有很多种方式。但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,也没有神仙皇帝。
是啊,仔细想想,我依靠着自己,没有被大风吹倒。
写到这里,有些慨然。相较于其他人的建树和成功,我的结果却仅仅是“我还活着”,但仍是我能交出的最好的答卷。换句话说,我的人生的确是一个大写的失败,但并不妨碍我继续向前。
前途很远,也很暗。然而不要怕,不怕的人眼前才有路。
这是我从您的信里学到的。

2022.5.5
浮生


文章作者: 浮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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